Chapter 20 樹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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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20 樹生
路彎彎的心和她的才氣一樣尖銳，並不鈍。
她猜到了林杉要送的人就是她。
心思在岔路口徘徊了兩段紅燈時間，終於做了個決定。
【路彎彎】：戀愛了？我要告訴嚴先生。
【杉】：別啊別！我就問問還不行嘛
【路彎彎】：忙呢。
對方不再發消息，她也重新投入了工作。
//
一周之後，《樹生》這首歌終於到了要錄demo的時候。
從前林杉怎麽求她，她也不會給他錄，現在到了要走的時候，竟然想給他留點什麽。
把demo發給了林杉，同時也偷偷發給了陳尋、齊真一和羅風頌時，她好像看到了16歲時的自己正興致勃勃地給禮物盒包上漂亮的，帶著香，摸起來很有質感的包裝紙，再細心地挑選相同色系的緞帶，給禮物打了漂亮的蝴蝶結，顫顫巍巍地把它送給20歲的林杉。
終於要把禮物送出去了。
她靠上椅背，讓腰靠支撐自己，突然覺得心裏空了一塊兒。
她把它歸結為工作完成後的空落落。
找不到東西填滿空缺，她離開了錄音棚。
腰靠她最終帶走了。
想轉賬給林杉，林杉發來60秒語音讓她別這麽客氣，她在地鐵上聽不清，光是轉文字就轉了好幾圈。
他總是這樣，對她永遠是笑著、熱情著，好像不會有累的那一天。
路彎彎在地鐵上被人潮裹挾著左右搖晃時，突然覺得沒那麽孤單了。
//
總決賽直播現場，路彎彎剛進棚裏被邵可穎拉到一旁。
“彎彎，今天現場和臺下導師們的翻譯工作就由你來做，可以嗎？”
路彎彎被她突然的話震驚了一瞬，就聽邵可穎繼續幽幽地說：
“老馬可是告訴我你不止會英語啊……”
邵可穎和馬玉河的關系路彎彎並不清楚，只知道兩人關系匪淺，但路彎彎沒想到馬玉河竟然遠在國外還一直關心沖頂聲雲的動向。
老頭子，她心裏暗罵。
又無奈地點點頭，“是，稍微會點別的。”
“行，”邵可穎拍拍她的肩膀，“晚點我和那邊說給你加錢。”
路彎彎回到後臺就看到熟悉的身影。
上周，林杉擂臺賽出色的表現除了讓他當晚粉絲就暴漲以外，還給了他很多工作機會，讓他幾乎回到了雪藏前的位置。
他忙著跑通告，接受采訪，拍攝。
就算路彎彎想見他，也幾乎是不可能了。
仿佛是心有靈犀一樣，林杉回頭。
路彎彎呼吸被奪走一瞬，周身原本籠罩的愁緒一掃而空。
取而代之的是已經被遺忘殆盡的心悸。
這股心悸像盥洗室的霧，緩緩地漫上路彎彎心裏的那面明鏡，漸漸讓她看不清自己內心。
鈷藍色。
他把頭發染成了剛出道時，路彎彎微博頭像上少年的同款發色，也是他的應援色。
耀眼，不馴，狂妄。
她好像真的找到了當初喜歡林杉的感覺。
路彎彎著急地告訴自己這些都是假象，林杉已經不再是20歲時的他了，可是心臟不會說謊。
咚咚、咚咚。
一下一下。
她有些慌亂地想回頭找別人說話。
林杉卻邁開大步走來，帶著那副最讓人難以招架的笑。
嘴角帶著欣喜。
林杉走來時帶起的風吹開路彎彎長長的直發。
他下意識想替她捋順撫平，卻被路彎彎偏頭躲開。
他斂眸，極力掩藏了眼底的失落，開口時還是那樣清朗。
“怎麽樣？彎彎，我這個造型。”
路彎彎克制地眨眼，“還可以，造型都是附加值，最重要的還是今晚要唱好我給你寫的歌。”
“不要讓我失望，”她揚起一個隨意的笑，“我先去忙了。”
然後正擡腿要走。
林杉長手長腳，快走一步趕上她。
“彎彎，你不陪我候場嗎？”
眼角微微聳拉，帶著失落。
路彎彎突然有點感謝馬玉河給她安排的活兒。
她頗為認真地點頭。
“是的，總監讓我去給臺下的導師做翻譯。”
“法語、日語和韓語，你都會？”
林杉想起今天的外國導師分別來自法、日、韓三國，下意識開口問她。
路彎彎勾唇，“對。”
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後臺。
出門前，她最後回頭瞥一眼已經不在原地，而是闊步走去休息室的林杉。
“加油。”
除了這一句，路彎彎無聲地默念：“Au revoir.”*。
就在她終於放下所有身後的牽掛大步走向更亮的幕前時，那個剛剛還裝作不在意的男人也回了頭。
少女纖細的身體格外惹眼，走起路來卻風風火火，毅然決然。
林杉藏在西褲口袋裏的手無意識地攏緊了一個小盒子，淺綠色綢緞，白色的小盒子，TASAKI的珍珠手鏈安然地躺在其中。
那裏面是他今晚準備表白時送出的手鏈。
然後重重地嘆氣。
垂頭，收斂起公式化的笑容，他低頭，終於進了沒開燈的，昏暗的休息室。
//
路彎彎在導師坐席中間搬了個小塑料凳子坐下，正好今天穿的是黑色長裙，可以掩飾住，看上去就像坐在高腳凳上。
路彎彎對此很滿意。
樂滋滋的，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。
直播開始了，今天後臺的監視器可以直接看彈幕。
主持人開場介紹了幾位導師。
一共四位，國內一位，國外三位，都是大獎獲得者，提起名字就是如雷貫耳的存在。
路彎彎一一靠近導師翻譯後又很有禮貌地移出畫框外，等到導師打完招呼才舉著手麥柔聲翻譯。
彈幕上立刻炸開了鍋。
【救命！這是林杉的制作人路彎彎嗎？怎麽她還會法語啊？】
【傻了吧？我們彎彎還會日語韓語西班牙語呢……】
和諧不到一秒，彈幕的粉絲又開戰了。
【上面的誇路彎彎能不能不要帶林杉啊，我們哥哥獨美好吧】
【林杉粉絲又開始了……沒有路彎彎哪有你們哥哥今天的比賽啊？】
吵了一會兒又有理智粉出來安撫大家：
【部分粉絲素質不代表全體樹葉兒啊，抱歉抱歉】
【就我覺得路彎彎看上去像是終於要解脫了嗎？畢竟和林杉這種人共事這麽久……】
【就是！林杉當年雪藏的事到現在也沒解釋呢！】
【嚇死我了，我還以為就我我比你們多一段記憶】
【林杉能找到助演嘉賓嗎？】
……
現場的大家並沒有看到又吵起來的彈幕。
林杉倒數第二個上場。
前三位表演都很用力，但是導師對編曲和演唱的評價都是平平，彈幕有些粉絲開始不滿。
彈幕路人偏多，也知曉導師的專業性，最後這些粉絲都被懟回去了。
下一個就是林杉了，主持人在介紹，路彎彎在臺下用英文翻譯給三位外國導師。
她沒拿手麥，只是和三位導師輕聲交流。
彈幕裏的福爾摩斯們又發現了細節：
【！！！看口型！！彎彎介紹林杉的時候用的是他的英文名Keith哎！】
【上面的，嗑cp嗑魔怔了吧，這也行？！】
【你懂什麽？林杉的英文名不是他的真愛粉根本就不知道的好吧？】
【不要造謠彎彎了，我們彎彎只是對合作的藝人負責罷了。】
彈幕的驚訝不無道理。
林杉的英文名確實很少有路人知道，只有為他去考古他上學時的照片的，才會知道他的英文名。
彈幕還在吵，路彎彎卻已經結束了翻譯等著林杉上場，眼裏亮亮的，看上去並不緊張。
他唱的是路彎彎作詞作曲的《樹生》。
寓意即是樹的生長。
林杉的重回頂峰。
歌詞是她19歲那年就填好的，那時他剛剛被雪藏，她就寫好了這首歌。
林杉只知道自己從覆活賽還沒開始就為他想好了總決賽的策略。
卻不知道從他還不認識她時，路彎彎就想好了要讓他唱自己寫的歌。
她想起自己留在清音集團的那個硬盤，裏面是一整張專輯。
那段日子，她每天打三份工，卻還是買不起一臺好設備。
因為沒有買到好設備，有一門課的作業她得分極低。
路彎彎不甘心。
如果就此錯失滿績，她就會不再穩坐專業第一，與此同時，她會與最高額獎學金擦肩而過。
一旦沒有錢，所有的一切都像連鎖反應。
房租、通勤、吃飯、實習機會……
甚至是回家的機票。
於是她按了一晚上的計算器，狠心下了一個決定。
每天，她要在半夜頂著被流氓騷擾的風險去鬧市區的超市裏買打折的蔬菜。
吃了一整個月的蔬菜，她更瘦了，以前剛好能穿的衣服都變得松垮。
她固執地不告訴任何人，咬緊牙關吞下那些燙好的豆角、萵苣、黃瓜。
每月唯一的放縱餐就是麥當勞。
安喜還是在和她視頻通話時發現她圓圓的臉頰一點肉都沒了。
她心疼得眼淚汪汪，連夜從國內寄了兩大箱幹糧、罐頭、腌菜。
她送的東西東西甚至都抵不上郵寄的價格。
路彎彎一邊說著不要不要，一邊翹首以盼。
可她等了很久的包裹最後卻只有一通冷冰冰的電話。
電話裏的人大舌頭說著不甚清晰的英語，告訴她包裹在半路上被偷了。
她一個月幾乎沒吃葷腥的時候，是衛藍等一眾學長學姐給她每天偷偷塞一盒午餐肉或者培根。
暗無天日、夜夜無眠的日子裏，她想象能拿到獎學金後回國看人生第一場林杉的演唱會。
卻在此時，洪聲集團斷絕了林杉所有的消息。
自己瞬間被女孩們的淚水壓得喘不過氣。
路彎彎卻忘了，自己本就被這節衣縮食的日子折磨著，沒有氣力再為林杉的事煩心。
她擦幹眼淚，扔掉那個虛幻的、浮在空中的泡影。
寫完了那一整張專輯，她把與林杉有關的所有，鎖進了木箱子。
那個暑假，路彎彎沒有回國。
她把剩下的錢用在了犒勞自己上。
沒有人知道，也不會有別人知道，明明她終於增重了些，心底那份空洞卻一直沒有補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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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彎彎的心和她的才氣一樣尖銳，並不鈍。
她猜到了林杉要送的人就是她。
心思在岔路口徘徊了兩段紅燈時間，終於做了個決定。
【路彎彎】：戀愛了？我要告訴嚴先生。
【杉】：別啊別！我就問問還不行嘛
【路彎彎】：忙呢。
對方不再發消息，她也重新投入了工作。
//
一周之後，《樹生》這首歌終於到了要錄demo的時候。
從前林杉怎麽求她，她也不會給他錄，現在到了要走的時候，竟然想給他留點什麽。
把demo發給了林杉，同時也偷偷發給了陳尋、齊真一和羅風頌時，她好像看到了16歲時的自己正興致勃勃地給禮物盒包上漂亮的，帶著香，摸起來很有質感的包裝紙，再細心地挑選相同色系的緞帶，給禮物打了漂亮的蝴蝶結，顫顫巍巍地把它送給20歲的林杉。
終於要把禮物送出去了。
她靠上椅背，讓腰靠支撐自己，突然覺得心裏空了一塊兒。
她把它歸結為工作完成後的空落落。
找不到東西填滿空缺，她離開了錄音棚。
腰靠她最終帶走了。
想轉賬給林杉，林杉發來60秒語音讓她別這麽客氣，她在地鐵上聽不清，光是轉文字就轉了好幾圈。
他總是這樣，對她永遠是笑著、熱情著，好像不會有累的那一天。
路彎彎在地鐵上被人潮裹挾著左右搖晃時，突然覺得沒那麽孤單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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總決賽直播現場，路彎彎剛進棚裏被邵可穎拉到一旁。
“彎彎，今天現場和臺下導師們的翻譯工作就由你來做，可以嗎？”
路彎彎被她突然的話震驚了一瞬，就聽邵可穎繼續幽幽地說：
“老馬可是告訴我你不止會英語啊……”
邵可穎和馬玉河的關系路彎彎並不清楚，只知道兩人關系匪淺，但路彎彎沒想到馬玉河竟然遠在國外還一直關心沖頂聲雲的動向。
老頭子，她心裏暗罵。
又無奈地點點頭，“是，稍微會點別的。”
“行，”邵可穎拍拍她的肩膀，“晚點我和那邊說給你加錢。”
路彎彎回到後臺就看到熟悉的身影。
上周，林杉擂臺賽出色的表現除了讓他當晚粉絲就暴漲以外，還給了他很多工作機會，讓他幾乎回到了雪藏前的位置。
他忙著跑通告，接受采訪，拍攝。
就算路彎彎想見他，也幾乎是不可能了。
仿佛是心有靈犀一樣，林杉回頭。
路彎彎呼吸被奪走一瞬，周身原本籠罩的愁緒一掃而空。
取而代之的是已經被遺忘殆盡的心悸。
這股心悸像盥洗室的霧，緩緩地漫上路彎彎心裏的那面明鏡，漸漸讓她看不清自己內心。
鈷藍色。
他把頭發染成了剛出道時，路彎彎微博頭像上少年的同款發色，也是他的應援色。
耀眼，不馴，狂妄。
她好像真的找到了當初喜歡林杉的感覺。
路彎彎著急地告訴自己這些都是假象，林杉已經不再是20歲時的他了，可是心臟不會說謊。
咚咚、咚咚。
一下一下。
她有些慌亂地想回頭找別人說話。
林杉卻邁開大步走來，帶著那副最讓人難以招架的笑。
嘴角帶著欣喜。
林杉走來時帶起的風吹開路彎彎長長的直發。
他下意識想替她捋順撫平，卻被路彎彎偏頭躲開。
他斂眸，極力掩藏了眼底的失落，開口時還是那樣清朗。
“怎麽樣？彎彎，我這個造型。”
路彎彎克制地眨眼，“還可以，造型都是附加值，最重要的還是今晚要唱好我給你寫的歌。”
“不要讓我失望，”她揚起一個隨意的笑，“我先去忙了。”
然後正擡腿要走。
林杉長手長腳，快走一步趕上她。
“彎彎，你不陪我候場嗎？”
眼角微微聳拉，帶著失落。
路彎彎突然有點感謝馬玉河給她安排的活兒。
她頗為認真地點頭。
“是的，總監讓我去給臺下的導師做翻譯。”
“法語、日語和韓語，你都會？”
林杉想起今天的外國導師分別來自法、日、韓三國，下意識開口問她。
路彎彎勾唇，“對。”
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後臺。
出門前，她最後回頭瞥一眼已經不在原地，而是闊步走去休息室的林杉。
“加油。”
除了這一句，路彎彎無聲地默念：“Au revoir.”*。
就在她終於放下所有身後的牽掛大步走向更亮的幕前時，那個剛剛還裝作不在意的男人也回了頭。
少女纖細的身體格外惹眼，走起路來卻風風火火，毅然決然。
林杉藏在西褲口袋裏的手無意識地攏緊了一個小盒子，淺綠色綢緞，白色的小盒子，TASAKI的珍珠手鏈安然地躺在其中。
那裏面是他今晚準備表白時送出的手鏈。
然後重重地嘆氣。
垂頭，收斂起公式化的笑容，他低頭，終於進了沒開燈的，昏暗的休息室。
//
路彎彎在導師坐席中間搬了個小塑料凳子坐下，正好今天穿的是黑色長裙，可以掩飾住，看上去就像坐在高腳凳上。
路彎彎對此很滿意。
樂滋滋的，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。
直播開始了，今天後臺的監視器可以直接看彈幕。
主持人開場介紹了幾位導師。
一共四位，國內一位，國外三位，都是大獎獲得者，提起名字就是如雷貫耳的存在。
路彎彎一一靠近導師翻譯後又很有禮貌地移出畫框外，等到導師打完招呼才舉著手麥柔聲翻譯。
彈幕上立刻炸開了鍋。
【救命！這是林杉的制作人路彎彎嗎？怎麽她還會法語啊？】
【傻了吧？我們彎彎還會日語韓語西班牙語呢……】
和諧不到一秒，彈幕的粉絲又開戰了。
【上面的誇路彎彎能不能不要帶林杉啊，我們哥哥獨美好吧】
【林杉粉絲又開始了……沒有路彎彎哪有你們哥哥今天的比賽啊？】
吵了一會兒又有理智粉出來安撫大家：
【部分粉絲素質不代表全體樹葉兒啊，抱歉抱歉】
【就我覺得路彎彎看上去像是終於要解脫了嗎？畢竟和林杉這種人共事這麽久……】
【就是！林杉當年雪藏的事到現在也沒解釋呢！】
【嚇死我了，我還以為就我我比你們多一段記憶】
【林杉能找到助演嘉賓嗎？】
……
現場的大家並沒有看到又吵起來的彈幕。
林杉倒數第二個上場。
前三位表演都很用力，但是導師對編曲和演唱的評價都是平平，彈幕有些粉絲開始不滿。
彈幕路人偏多，也知曉導師的專業性，最後這些粉絲都被懟回去了。
下一個就是林杉了，主持人在介紹，路彎彎在臺下用英文翻譯給三位外國導師。
她沒拿手麥，只是和三位導師輕聲交流。
彈幕裏的福爾摩斯們又發現了細節：
【！！！看口型！！彎彎介紹林杉的時候用的是他的英文名Keith哎！】
【上面的，嗑cp嗑魔怔了吧，這也行？！】
【你懂什麽？林杉的英文名不是他的真愛粉根本就不知道的好吧？】
【不要造謠彎彎了，我們彎彎只是對合作的藝人負責罷了。】
彈幕的驚訝不無道理。
林杉的英文名確實很少有路人知道，只有為他去考古他上學時的照片的，才會知道他的英文名。
彈幕還在吵，路彎彎卻已經結束了翻譯等著林杉上場，眼裏亮亮的，看上去並不緊張。
他唱的是路彎彎作詞作曲的《樹生》。
寓意即是樹的生長。
林杉的重回頂峰。
歌詞是她19歲那年就填好的，那時他剛剛被雪藏，她就寫好了這首歌。
林杉只知道自己從覆活賽還沒開始就為他想好了總決賽的策略。
卻不知道從他還不認識她時，路彎彎就想好了要讓他唱自己寫的歌。
她想起自己留在清音集團的那個硬盤，裏面是一整張專輯。
那段日子，她每天打三份工，卻還是買不起一臺好設備。
因為沒有買到好設備，有一門課的作業她得分極低。
路彎彎不甘心。
如果就此錯失滿績，她就會不再穩坐專業第一，與此同時，她會與最高額獎學金擦肩而過。
一旦沒有錢，所有的一切都像連鎖反應。
房租、通勤、吃飯、實習機會……
甚至是回家的機票。
於是她按了一晚上的計算器，狠心下了一個決定。
每天，她要在半夜頂著被流氓騷擾的風險去鬧市區的超市裏買打折的蔬菜。
吃了一整個月的蔬菜，她更瘦了，以前剛好能穿的衣服都變得松垮。
她固執地不告訴任何人，咬緊牙關吞下那些燙好的豆角、萵苣、黃瓜。
每月唯一的放縱餐就是麥當勞。
安喜還是在和她視頻通話時發現她圓圓的臉頰一點肉都沒了。
她心疼得眼淚汪汪，連夜從國內寄了兩大箱幹糧、罐頭、腌菜。
她送的東西東西甚至都抵不上郵寄的價格。
路彎彎一邊說著不要不要，一邊翹首以盼。
可她等了很久的包裹最後卻只有一通冷冰冰的電話。
電話裏的人大舌頭說著不甚清晰的英語，告訴她包裹在半路上被偷了。
她一個月幾乎沒吃葷腥的時候，是衛藍等一眾學長學姐給她每天偷偷塞一盒午餐肉或者培根。
暗無天日、夜夜無眠的日子裏，她想象能拿到獎學金後回國看人生第一場林杉的演唱會。
卻在此時，洪聲集團斷絕了林杉所有的消息。
自己瞬間被女孩們的淚水壓得喘不過氣。
路彎彎卻忘了，自己本就被這節衣縮食的日子折磨著，沒有氣力再為林杉的事煩心。
她擦幹眼淚，扔掉那個虛幻的、浮在空中的泡影。
寫完了那一整張專輯，她把與林杉有關的所有，鎖進了木箱子。
那個暑假，路彎彎沒有回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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